失明（聂卫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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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开更十个夜系列，共十篇
失明（聂卫）
卫庄打斗时突然内伤复发呕血晕倒，被盖聂带回去诊治后发现是阴阳家的人暗中下了蛊，赤练解了蛊毒，卫庄却因倒下时伤到了头暂时失明。
只是暂时失明，却有够不适了。
他眼前一片黑暗，连自理都难，一下子成为人们眼中那个“需要照顾的人”，卫庄当真是难以接受。
于是他选择闭门不出，也落得个清净自在。
白凤进屋送药时卫庄午睡刚起，正坐在镜前梳头，就算失明他还是习惯凡事亲力亲为，绝不会等他们来照顾。
但他们自然不会不管他。
“大人，您的药。”白凤上前放下药碗，故意弄出了点声音方便卫庄确认药的位置。
卫庄尽可能不过多摸索拿起药碗，抿了一口低声问道:“赤练呢?”
“呐，她去给那位墨家医仙解余毒去了。”抱臂倚墙，“你师哥也在。”
“你也该在那里，毕竟是你自作主张，这毒该由你解才是。”卫庄双手捧着药碗一点一点喝着，他现在是闲人，不急。
白凤哼笑两声，“你该谢谢我才是，要不是我给她下毒你师哥也不见得会狠下心来跟你决胜负。”
“我的事你少管。”卫庄放下药碗，拿起梳子继续梳着头发，用力过度带下些发丝，白凤看不下去拿过梳子，站在他身后给他梳着。
卫庄没有动手阻拦，任由他梳着，冷声道:“你是流沙的杀手，不是我的仆人。”
“我看没有任何区别。”轻轻梳开他打结的发丝，“照顾你也算是我们心甘情愿。”
“你不恨我?”
“我懒得去恨一个人。”白凤放下梳子，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揉着，“而且只有你活着我才能打败你。”
今日的白凤似乎格外反常，不仅留下同他多言还做了赤练的事，可不像是他的风格啊!
卫庄细细想了想，突然发觉今日是墨鸦和弄玉的忌日。
有些感情永远不会随着岁月消逝。
屋里开着窗，感到有些起风了，白凤拿了外衫披在卫庄肩头，卫庄大多时候身体都是冰凉的，他体质本就偏寒，只有动起来出些汗才能稍暖些。
似是有些头晕，卫庄伸手揉着太阳穴，白凤静候在一旁，不去扰他。
今日这样的日子，他到底也不想一个人。
白凤已经很难确定如今自己对卫庄是个什么感情，卫庄和姬无夜不同，他虽然不表达，但对他们的好体现在方方面面。在流沙，他和赤练吃穿用度永远是最好的，同时手中也掌握着不小的权利，甚至有时他们的意思就代表着卫庄的意思。
这些年来只有他们一直陪着卫庄，熟悉他各种喜好，也不免被他的情绪变化所牵动，不得不承认，他和赤练对卫庄都产生了一种类似于“家人”的感情。
白凤想，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能打过卫庄，大概也是不会离开流沙的。
真正的自由，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。
外面静得很，人都去端木蓉屋里了，他们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连平常几乎整日待在这里的盖聂也不在了。
见卫庄脸色不太好，白凤幽幽开口，“难得清净，要不要去外面透透风?”
卫庄舒出口气扶桌站起，在屋里也是烦闷，不如出去走走。
走过多次的路即使看不见也并未遇阻，走到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下，倚着树干静静听着风拂过耳边。
以前在鬼谷闲暇时他也喜欢坐在树下休息，那时盖聂总是在一旁陪着他，二人或看书，或小憩，就这样静静坐着。
不知不觉，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。
熟悉的脚步声响起，盖聂回来了。
“小庄。”见卫庄难得出来走走，盖聂忙上前扶住他，给他紧了紧披着的外衣，“外面有风，注意保暖。”
卫庄不动声色地拽开他的手扶上白凤，轻咳两声扭过头不去看他。
他心里烦闷，也不想让盖聂痛快。
“大人。”白凤心中一笑，故意扶住卫庄的腰，“您头上的伤该换药了。”
刚欲走，就被盖聂拽住。
“我来给小庄换药吧。”
语气还算平和，但手上动作直接揽过卫庄握住他手扶着他回屋，卫庄扣住他的手腕，态度强硬，“这等小事就不麻烦师哥了，师哥去照顾该照顾的人吧。”
这个该照顾的人是谁盖聂自然听得出。
“你就是该照顾的人。”盖聂不放手。
“不要烦我!”甩开盖聂的手，头有些晕，不由踉跄了几步，抓住白凤的胳膊不撒手。
“小庄，你怎么了?”
闭上眼睛喘息着，“我现在不想见你，你不要来烦我。”
“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。”盖聂上前一步看着卫庄。
卫庄心中一股无名火，头偏向白凤冷声道:“我累了，扶我进屋。”
话音刚落，雪女来了。
“盖聂，蓉姐姐醒了，你快回去看看她吧。”
“有你们在端木姑娘身边我放心，小庄不舒服，我要帮他换药。”
“流沙的人不是在这儿吗?”
“雪女姑娘。”盖聂声音稍高了些，他因着卫庄也有些心里不舒服，“我是他的师哥，他现在失明了。”
他这个态度毫无意外惹怒了雪女，雪女直接转头就走，再不与他多言一句话。
卫庄真的有些生气，抓着白凤胳膊的手紧了些，白凤默不作声抚着他后背帮他平息怒火。
盖聂总是能轻易引起他的各种情绪。
“小庄，我现在最担心的人就是你。”盖聂握住卫庄的手，“在你痊愈之前我不会离开你，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人比你的身体更重要。”
“小庄，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远比你想象的要高得多。”
······
卫庄扭过头，脸颊微红。
心不失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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