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意(花镜)
字数三千+,灵感来源于去年月底我做钡餐。
在意(花镜)
镜飞彩戴着口罩穿着病号服坐在等候区等待着检查,时间太早,等候区只有零星几个病患,甚是安静。
两天前飞彩因为过度劳累差点晕倒,镜灰马难得强硬要求儿子住院全面检查身体,飞彩最近经常胃不舒服,也趁这个机会安排了检查。
正好是上班的时间,来往的医生不少,认出镜飞彩的都要问声好,飞彩略显尴尬,却也一一跟他们点头回礼。
“飞彩。”
正欲低头看一眼时间,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,抬头望去,是花家大我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飞彩有些意外,他记得大我正在休年假。
“我是放射科医生,你说我为什么来放射科,当然是工作。”
“你不是休年假吗?”
“我又被你爸爸委派了新的工作。”大我双手插兜扭头道:“你爸爸让我过来给你做钡餐。”
镜飞彩瞬间脸颊发红,他恨不得现在给镜灰马打个电话和他吵一架。
为了做个钡餐特意把花家大我找来真的是······这搞得他也太没面子了!
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是低声嘟哝了一句,“他总爱多此一举。”
“意料之中。你是他的宝贝小少爷,他当然得样样给你最好的。”
“你这是自夸吗?”飞彩倚着靠背抬头紧盯着他。
花家大我似是早料到他这个反应,淡定回道:“我这是在说实话,我的人气也不见得就比你这个天才外科差医差。”
“飞彩医生,进来吧。”
一个年轻医生开门走出,见花家大我也在心里一惊,大我径直走上前拍拍他肩,“镜院长让我给外科医拍x光,你先在外面等等吧,我好了叫你。”
年轻医生连忙点头,明明花家大我也没有对他做什么,可他见到他心里却总是莫名紧张,大概这就是前辈的威严吧。
事已至此,别扭就显得小家子气了,飞彩起身冷着脸进检查室,他这还是第一次被花家大我拍x光。
门一关,真正的“二人世界”。
“呐,给你。”大我拿了杯倒好的钡递给飞彩,“一会儿站上去听我指示,我让你喝再喝。”
“这种小事我当然知道。”
“我对每一个病人都要嘱咐一遍,免得有人不听话。”摘下飞彩的口罩放口袋里,轻声道:“既然知道就进去吧。”
飞彩迅速扭过头大步走向仪器,再跟花家大我交流他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。
无证庸医每一句话都恰好的在他心中激起波澜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无证庸医的语气似乎有魔力,再普通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也不同。
摇了摇头,早检查早结束。
站到仪器上,飞彩举起拿着纸杯的左手,右手抓住抓手,看向大我冷冷道: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随着一声仪器启动声,大我开始聚精会神地工作。
“喝一口,含住。”
飞彩听话地含住一口钡,不知为何,一想到是花家大我给他检查他就有些紧张。
“咽下。”
他能想象的出他现在的表情。
“好,含住一口,往左微微侧身。”
可能因为紧张,钡从嘴角溢出一些,这东西不好清理,这下麻烦了。
“咽下。”
“向右转,含住一口。”
飞彩转身大我意外发现他嘴角的钡渍,嘴角不由扬了扬,却没有点出嘲他。
飞彩心里也有数他多半看到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,脸颊不由又红了些。
仪器升高,飞彩抓紧了些把手。
“喝一口,左转。”接着又加上一句,“小心点儿别掉下去。”
烦人!飞彩眉头一皱,下意识想瞪大我。
然后又是翻到右边,透过窗户能看到大我的身体,飞彩突然心里一怔,有些失神。
他们曾经拳脚相向,现在却在给对方检查身体。
这期间发生了很多,却总有一种恍如隔世感。
因为小姬,他们之间有了羁绊,剪不断的羁绊。
仪器活动到最大幅度时已近于倒立的姿势,飞彩心里胡思乱想着脑袋晕晕的,对大我的要求一一照办,没有过多思考。
也没有思考的必要,花家大我是不会是害他的。
仪器慢慢立起来,飞彩突然回想起给大我手术时的场景。那场手术很险,如果发生意外花家大我就再也不会和他斗嘴吵架了。那时他都不敢看大我紧闭着的双眼,他看着他会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种种,而他必须全神贯注。
手术做完时飞彩都有一种虚脱感,汗水浸透了手术服,可他却不想去休息,直至看到护士把大我安全地推回病房才松了一口气。
还好,花家大我没有成为第二个百濑小姬。
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第二次这种失去。
镜飞彩是个不愿坐以待毙的人,有一线希望都会紧紧抓住。之所以学医也有“想将命运抓在自己手中”这层原因。灾难发生时他不是听天由命的,而是能冲在前方竭尽所能。
朝着弱小的光芒奋不顾身。
小姬教会了他爱,教会了他珍惜,所以他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他想守护之人成为第二个小姬。
“飞彩!飞彩!”
“嗯。”猛地回过神,才意识到检查已经做完了。
扔掉纸杯,推门走出。
“喂,你怎么了?”大我抽了张纸上前扶住他。
“倒着躺久了有些晕,没事儿。”飞彩脸色不算太好。
后面还有人等着,大我先扶着他出去坐着,不妨碍接下来病人的检查。
地下2楼还是有些冷的,飞彩抱着胳膊动了动身子,见状大我脱下外面的白大褂给他披上,不忘加一句,“小少爷就是小少爷,没人伺候都不知道多拿件衣服。”
飞彩轻哼了声不说话,夺过大我手中的纸巾擦着嘴。
心烦意乱之下动作也甚是粗暴,擦也擦不干净,花家大我看不下去,拿过纸巾替他擦,飞彩下意识躲闪,被他稍使劲儿掐住下巴。
“别动,擦不干净一会儿被人笑的人是你。”大我俯身从自己白大褂口袋中拿出一片湿巾,展开给他擦着嘴角。
被大我触到了腰,飞彩呼吸有些不稳。
“抬头。”微微抬起飞彩的下巴,认真擦试着。
钡不好清理,擦了好几下都没擦干净。
大我的指腹有些粗糙,但力度却是正好,捏着下巴也不觉得疼。
他自然是没有用力的。
“喂。”飞彩低声开口,“我爸叫你来你就来啊,你怎么不拒绝。”
“他那么在意你,要是我不来换别人来他能放心嘛。”
“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,你诊所那边不也在忙吗?”
“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。”大我扔掉湿巾坐到他身边,掏出手机随口问:“cr那边准备饭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知道做检查一上午也不准备饭不愧是小少爷。”拨通电话,冷声道:“喂,你到了吗?”
“呦!你竟然给我打电话了!真是稀奇!”是九条贵利矢的声音。
“少废话。没到的话顺便给儿科医的少爷朋友捎一份饭。”
“你怎么不去?”
“我给他做的钡餐。”
“行行行,我去我去。”
“买清淡点儿的。”
挂了电话,转头看向飞彩,飞彩已难掩羞涩之意。
他一向不爱麻烦其他人,凡事亲力亲为,是不可能寻求别人帮助的。
“饭我自己会买的,我又不是妮可,不用你操心。”
“你比妮可也大不了几岁。”大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双手搭着膝盖,沉声道:“不是只有你爸爸关心你,宝生永梦,poppy,九条贵利矢,妮可······”低头抓紧膝盖,“还有我。我们看到你不舒服,做不到无动于衷。”
“可我不能把你们当成我爸爸。”
“他们对你的感情,也不见得比你爸爸对你的少。”语调有些不稳,“或许他们也不会讨厌被你依靠······我们是同伴。”
飞彩捻着检查单,“你怎么不依靠别人?”
“我和你不一样。我一个人怎么样都可以,你是小少爷。”抬头环视四周,“这里以后都是你的,如果没有人帮你分担,你会很累。”向后靠着椅背,“我的人生中已经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,活到现在是为了你和你的女······”
“花家大我!”
手腕被他掐红,大我望着飞彩强压怒意的脸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愣愣地望着他。
“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死不死的话,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,我不准你发生任何意外!”狠狠甩开他的手,“你以为这世上就没人在意你吗!你以为你死了我会很开心吗?”
大我下意识解释,手机闹钟却响了,抿了抿嘴起身去打印影像。
拿着打印出来的影像仔细看着,还好没有什么问题,大我呼出一口气,拿着片子回去。
“片子我看了,没事。可能是慢性胃炎,吃点药养着吧。”把片子递给他,“报告下午出,你要不放心再去消化内科挂个号看看。”
“你把我胃都看透了,我还没看透你这个人。”飞彩拿过片子起身欲走,被大我拉住。
上前一步,按着飞彩的肩。
“我是想说,你不是一个人,你还有我们,你还有我。”
“无关小姬,无关别的,只是因为我们的关系,我们之间的关系。飞彩,如果说你都不值得我在意,那么也没有什么人值得我在意了。”
“就算是为了今后能与你一起同行,我也会活下去。”
······
飞彩僵硬地扭过头看向花家大我,嘴唇微颤。
大我不知该说些什么,从衣服口袋中摸索出口罩给飞彩戴上,手机又响了,是贵利矢。
“快回来吧,你家少爷的饭买好了!”
有些尴尬,大我揉揉鼻子道:“回去吧,贵利矢买好饭了。”
飞彩默不作声,跟着他向前走着,视线不离花家大我。
他的背影永远高大,给人一种安全感。
感到手中一阵微暖,大我低头望去,他的手中已经多了小少爷的五指。
“我失去了小姬,不能再失去你。这世上还有我在意你,大我。”
互相救赎,互相珍惜,是过去,也是未来。
抬头深吸一口气,十指紧扣。
以后,还请多多关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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